林暖暖心头一震——这是首充满杀伐之气的古曲，相传为嵇康临刑前所作。裴砚之是在试探她的胆识。

“略知一二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指尖落在琴弦上。

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，花园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。《广陵散》肃杀的音符如刀剑出鞘，在夜色中铮铮作响。林暖暖全神贯注，仿佛看到千年前嵇康面对死亡时的从容。

曲至高潮处，她的指甲不慎划断一根琴弦。血珠从指尖渗出，但林暖暖面不改色，继续用剩余的弦完成演奏。

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消，花园里鸦雀无声。裴砚之第一个鼓掌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
“好一个《广陵散》。”他走近，掏出一方雪白丝帕按住林暖暖流血的手指，“林姑娘不仅琴艺精湛，胆识更是过人。”

林暖暖擡眼看他，轻声道：“为知己者死，死而无憾。”

这句话让裴砚之的眼神骤然变深。他微微俯身，在她耳边低语：“今晚别走，我有话问你。”
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，林暖暖的脊背窜过一阵战栗。她轻轻点头，心跳如鼓。

赏花宴结束后，宾客陆续离去。林暖暖被侍女引至一处僻静的书房。房间四壁都是书架，中央一张紫檀木案几上摆着未完的棋局。

“坐。”裴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已经换了一身素白常服，黑发披散，少了几分官威，却多了几分书卷气。

林暖暖在棋案对面跪坐，注意到棋盘上的局势——黑子已将白子逼入绝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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