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坠地狱般美妙。

-----正文-----

苏和醒得很早，窗帘透出浅淡的灰色，太阳尚未升起。

孕吐本身不能治疗，得知原因也无济于事。想呕得厉害，喉咙与腹部积攒着一种压力，并不是哪种具体的不适，也异于肠胃炎胀痛或是痉挛，是隐隐的压力，不至于痛不欲生但足够让你怏怏不乐。

去洗手间或许是个好主意。身体姿态的改变能稍许缓解孕育的不适，但肌肉早因另一个生命的寄生而变得懒散，本能地减少能量消耗。周遭有点冷，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理由，继续钻进男人怀里，嗅闻温暖的气息。

激素使人变化，他把自己的脆弱诉诸于此。

行动力退化得太厉害，他应该在于函醒来之前给叔叔打个电话，至少提前知道另一个当事人的信息，免于一无所知地接受命运的安排。

但知道大概也无济于事，除非他能在一次通话的时间段内说服林斐，让他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——倒不是说男人们会如何对他不利，而是他们的态度甚少因为苏和的某句话而改变。

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。

苏和舔了舔嘴唇。

他此时并不知道身边男人绵长的呼吸出于有意识的控制，不知道身体的翻动惊醒了另一个人，不知道他的不快同时也让于函失去了深度睡眠，甚至胆战心惊。

是的，胆战心惊。

于函或多或少察觉到到苏和有一种不经意的残忍，他在这个年纪早已初尝情欲，却仍然参不透情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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