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大学毕业，苏灵才和春望再见。爸妈不打算回去住，当初接手旧房子的人家能够以旧换新，很是感谢，非要请他们家吃饭，去新房暖屋。家属区已经和商品房小区没差别，篮球场改造成了小高层。

在楼下撞见春望，她神采飞扬，完全没有昔日羞耻胆怯，妈妈和苏灵说，方叔叔很舍得花钱，一家人早就翻篇了。春望比小时候油嘴滑舌了，一下子说苏灵爹妈样子没变，一下子说苏灵是大美女。苏灵当惯了校花，没有太大感触，笑笑过了。

方家楼层和做东的人家相隔不远，也有些同事情分，春望父女临时来饭局，彼此相熟，并不突兀。苏灵看到方叔叔干瘪黑瘦了许多，满面油光，肌肉似乎化成油脂从毛孔冒出来。她盯着桌上的卤味走神，那时候男人的身体也是卤鸡腿的颜色，老抽上色，肉质还算新鲜饱满，现在真成风干的腊肉。

方叔叔也在留意她。他向来喜欢皮肤白的女人，这姑娘的肌肤雪似的白，穿着密不透风的洁白上衣和牛仔裤，挽着简单的发髻，黄铜色发夹嵌四色水滴形宝石十字图案，绿莹莹，红赤赤，蓝晶晶，黄灿灿，几缕头发垂在脑后，如同春风拨弄的柳丝。

她的手也很白，指甲涂一层粉红做底，又上一层掺杂银粉的透明指甲油，雨润红姿娇。衣裳料子不透明，前襟是五色方格图案，团团攒成半圆。这个五彩的圆是前凸的，他才悟到她在无声地秀曼妙的弧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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