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。

剥离了所有色彩的白。

审讯室的墙壁、桌子、天花板上那排日光灯管投下的光——医疗用途的白。这白色驱逐了一切阴影，让任何试图隐藏的情绪都无所遁形。

程聿坐在金属椅子上，双手放在桌面上。没有戴手铐，这或许是张立伟能给予的最后一丝情面。但他身后站着一名制服警员，那份压迫感比任何金属束缚都沉重。

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。体内的颤抖平息了，舌根的铁锈味也淡去。身体正在恢复程序化的平静，但意识依然是一片被雪崩席卷过的废墟。

脑中的记忆雪花屏从未如此清晰。它不再是边缘的试探性嘶嘶声，而是主旋律——一片广阔无垠的白色噪音裂隙，吞噬了所有试图成形的思绪。他卡在现实与记忆的夹缝中，只能发出破碎的讯号。

门开了。

走进来的不是张立伟，而是沈决。

她穿着深灰色夹克，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。那双眼睛能穿透皮肉，直抵人内心最幽暗的角落。

程聿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，没有聚焦。对他而言，她只是这片白色空间里一个深色的、会移动的物体。她的存在和那名警员、那张桌子没有本质区别——都是外部世界的构成元素，而他早已从那个世界抽离。

沈决在他对面坐下，动作干脆。她将文件夹放在桌上，但没有打开。目光锁定在程聿脸上，评估着眼前这头受了伤、却依然危险的野兽。

Loading...

未加载完，尝试【刷新】or【退出阅读模式】or【关闭广告屏蔽】。

尝试更换【Firefox浏览器】or【Edge浏览器】打开多多收藏！

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，可以切换电信、联通、Wifi。

收藏网址：www.yousadfun.com

(＞人＜；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