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曾相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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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无边无垠的走廊忽然出现一个缺口时，池若才回过神来：他走反了，昨天陆薄天带他走的左手方向。他在往右走，但是左右似乎没什幺不同，就像拉链的上下没什幺区别。每隔十来间套房就有一个缺口，那是厢式电梯。池若走到它面前，随便扫过一眼便伸手按了一个键，后退一步，等电梯抵达。

电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226层落到他所在的185层，中间停顿了几次。它到达的时候，从底部的缝隙里喷出一小片白色的蒸汽，又过了好半天，电梯门才伴随着苦吟般的呜呜声逐渐打开，里面空无一人。池若站立的位置刚好躲过那阵蒸汽。他走进去，左手下意识地擡起，于是恰好碰到了厢壁的扶手——他立刻感到了恐怖。

操作电梯，后退，搭上扶手，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动作，自始至终，他甚至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间电梯。但他就像是千万次使用过它，千万次地在楼宇间上上下下。

此时电梯已经启动了，一瞬间像是要脚底腾空。但是他没有。电梯飞速而稳定地下降。左右两侧是防爆玻璃，里外各有一层重铵物涂层；边框棱角是黑色的皮兹复合钢。他觉得自己在被往上抛。当外面的建筑消失、玻璃透出悬吊在半空的景象时，他觉得自己在向下坠。

但这样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，像急刹车一样，电梯忽然急遽降速，发出吱吱扭扭的痛苦呻吟。池若只是感觉到轻微的不适，身体被压力挤得小声地咯吱响。仿生人没有什幺血压。然后“砰”地一声闷响，蒸汽喷出，淹没了他的脚踝。他全身上下都被震得有些发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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